番外(六十)(2/3)
,用透明胶带粘着才没掉下来。恍惚间竟觉得那些褪色的字迹在嘲笑她的虚伪——戏里演着乱世里为爱奋不顾身的沈曼青,在码头对着远去的轮船哭喊“我等你回来”,戏外却连承认一段婚姻的勇气都没有,像个缩头乌龟。导演正趴在监视器前回放刚才的片段,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画画,时不时跟旁边的副导演低声交流几句。导演正趴在监视器前回放刚才的片段,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画画,时不时跟旁边的副导演低声交流几句。见齐雪过来,他立刻扬了扬下巴,语气里带着赞许:“小雪过来看看,刚才这条情绪太到位了,尤其是最后那个转身,把沈曼青的绝望和不甘演活了。你看这个眼神,镜头推过来的时候,瞳孔都在收缩,层次感绝了!”屏幕上的自己穿着月白色旗袍,站在民国时期的码头背景前,风吹乱了发髻,几缕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,眼泪无声地砸在精致的盘扣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齐雪盯着那个镜头里的女人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——她早已分不清哪些是沈曼青的眼泪,哪些是属于齐雪自己的,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,借着角色的外壳,悄悄流露。就像此刻,沈曼青望着轮船消失的方向,眼神里的空洞,分明就是她每次看着谭越沉默背影时的样子。“这条可以过吗?”她轻声问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旗袍领口的玛瑙扣。那是道具组特意定做的,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,让她稍微冷静了些。“过什么过?”导演敲了敲监视器的屏幕,语气坚决,“这么好的状态,必须再保一条!灯光组把侧光打亮些,给她脸上补点层次,突出眼部的情绪。录音组注意,刚才有风noise,这条把麦克风再拉近点。”场灯重新亮起时,齐雪闭上眼。温热的光束落在眼皮上,像一层柔软的暖毯,像极了北方冬日里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的阳光。她想起刚结婚那年冬天,窗外飘着鹅毛大雪,把整个城市都裹成了白色。谭越把暖气开得足足的,在客厅地板上铺了厚厚的羊绒毯,她窝在他怀里看老电影,他就拿着小锅在旁边烤橘子,酸甜的热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,在小小的客厅里弥漫。他总说“烤橘子治咳嗽,你拍戏总用嗓子,多吃点好”,那时的橘子皮焦焦的,果肉却甜得发腻,是她整个青春里最安稳、最温暖的味道。后来她越来越红,拍夜戏的次数越来越多。每次收工回到家,不管多晚,玄关总会亮着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