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濒临年关(3/6)
么能够团结起一批人,成就真正的大业呢?
就好像在关中那样,孙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王长史,只要无为便能维护和平,可最后却因为自己的目光短浅自作聪明,一度沦为了阶下囚。
因此,刘羡从内心深处鄙视孙秀。
可恰恰是这样一个人,却展露出一种打不死锤不扁的生命力,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,他居然都能存活下来。就好像是杂草一样,能在任何有土壤的地方见风就长,而且表现得比刘羡还要游刃有余。
孙秀到底经历过什么,又秉承着怎样的信念,才能这样活蹦乱跳地存活至今呢?这是令刘羡大为不解的,他也不想去了解,他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孙秀巨大的破坏力:这只老鼠在啃咬的,绝对不仅仅是晋室的根基。
又过了几日后,刘羡再去拜访陆机,由于没有什么大事,只是问问平安,因此这次就不用再去龙门了,两人就是在一家普通的酒肆会面。
入座之后,刘羡叫了几个简单的菜肴,又要了两壶花雕酒,在锅内与金桔一齐咕噜噜地煮着,两人一面眺望窗外的风景,一面进行闲聊。
这是一家名叫涧头坊的酒家,位于马市东部,在洛阳城较为偏远,不过楼下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,熙熙攘攘犹如长龙。哪怕现在洛阳的政治气氛空前紧张,但对于普通的庶民来说,似乎毫无影响。
陆机见状,不禁感慨道:“俯视上路人,势利唯是谋。高念翼皇家,远怀柔九州。”
刘羡记得,这是曹植写的《鰕篇》,专门用来自比志向高洁的,常人生活只是为了追求名利,而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。
刘羡笑问道:“怎么了士衡,突然心有所感?”
陆机浅饮了一口温酒,说道:“怀冲,我只是突然在想,你说,凡人说为了追求名利而生活,至少坦坦荡荡,像我们这些人,说是为了实现志向而争斗,是否有些自欺欺人呢?”
虽然话不多,但刘羡很理解陆机的感受,官场上的事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,可实际上下面藏着多少龌龊事,真是数也数不清。理想和现实总是有着巨大的差距,让人对未来与自身都怀有迷惘。
政变在即,而陆机又要公开改换自己的门庭,想必他的内心里也感到一些压力吧。